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小春皮肤上起了小疙瘩,抖了两下,一条腿挤进云倾双腿当中,整个人往云倾怀里靠去,贴得紧密无缝。 云倾非常非常的满意,鲜少露出的笑容如今慢慢地由嘴角眉梢缓缓荡开,绝美的笑容漾在脸上,冰般的眸里透出了温度。 可实在是太冷了,小春盖往云倾身上蹭了蹭,那膝盖一抬脚一缩,蹭著蹭著,便叫云倾清晨既起的某个部位愈发生意盎然起来。 “……” 云倾无言,望著睡得正好的人。 “小春。”云倾低低叫了一声。 小春没反应,睡得正香,偶尔还发出呼噜噜的细碎声音。 云倾张口,还想再叫第二声,可在目光瞥见小春微微泛青的眼眶时,不知怎么地那声叫唤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。 揉面团,累的是小春;不揉面团,自已需要忍耐。 再看小春一眼,云倾下颔往小春头顶上靠,闭起了眼,心里想著天还没亮,再让这人睡一会儿好了。 来到神仙谷才多久,这人便才只休息了多久,自已命在旦夕的那些日子里这人衣不解带,不分昼夜地看顾自已,都瘦得没半两肉了,哪可让他就这么醒来陪自已揉面团? 云倾把被子盖起来,抱著小春叫自已也跟著睡,不想其他。 其实两人这样窝著同张床盖同张被,不做什么也挺是好的。 没人吵、没人打扰,不用一旲早起来上朝,也不用和那些人算计来算计去,平凡的日子日复一日,张眼闭眼都有小春身影在侧。 一生一世所追求,也不外如是。 如今的他,已懂得什么叫做满足。 有这人在身边,便是心满意足。 四更天,外头的鸡开始叫,云倾转醒,低头发现怀里的人流了他一身口水湿答答,嘴里还喃喃念著:“美人……嘿嘿美人别跑……让赵小爷抱抱……” 皱眉,因离了外界,没近身侍卫可指挥,云倾从此一切都得自已来。 他挽起袖子烧水提水抬澡盆,入内,将自已与小春一起洗了个乾净。 沐浴时小春悠悠转醒,云倾心想倒也正好,就顺便把稍早床笫间未完之事顺道一起做了。 “……” 小春完全清醒时,云倾刚好抵著入口正要进去。 两人依照惯例又是一阵推拉扭转,最后趟小春不敌白白美人,挣扎未果,在澡盆中被得手了去。 神仙谷的一日可说是由此正式展开。 屡屡如是。 “……师兄等一下会来叫用……早……唔……早膳……”小春低声说著,都快喘不过来了。 “嗯……由他叫去……”云倾往里头一来一回地撞击著,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觉萦绕在他二人身上。 “欸……”小春抽了口气,情不自禁呻吟了出来。“啊……啊……啊呦……慢些啊……又没人跟你抢……别这么快啊……我又不会跑掉……” 云倾双目含怒,似怨似嗔地瞪了小春一眼。 这美人一瞥,色如春花绽,小春修为可还不到家的,让云倾这么一瞅,心里头一酥,底下又让人一撞,顶得他整个人麻麻痒痒,当下便把持不住给泄了。 他往后一倒,靠在澡盆边喘起气来。 云倾摸摸他的脸蛋,又狠狠地亲了小春的双唇几下。 待这两人在房里磨蹭出了厢房,已是太阳初露,两人一身神清气爽……嗯……应该是说,云倾看了看小春,自已神清气爽,可小春走路却是东倒西歪地,手软脚软的模样。 云倾遂直接把人往身上揽,带往饭厅用饭。 席间神仙谷里的人还是都一样,张罗著他们两人先吃,饱餐之后便是喂鸡的去喂鸡,喂鸭的去喂鸭,喂师父的……嗯……小春的师父仍在睡著,那叫阿二的总是端了饭到房里去等人醒来。 而小春在神仙谷的份内工作则是……喂‘猴子’。 便那些守在神仙谷外围防止有心人闯入谷的凶猛药彘。 云倾本来不想小春做这事,因那药彘生性凶猛,最重要的是,脏得不得了,浑身上下都是泥,就连脸上唯一能看得见的五官也只有两颗露著凶光的眼睛而已。可小春反正有乌木令在身那些药彘伤不了他,云倾也只得随小春去。 和这人在一起久了,那些他坚持的事情,自已多半也是无可奈何,屡屡随了他。 只要小春高兴便是好了的,云倾渐渐知道,不强求。 云倾望著小春的背影,目送他离开。小春小步一回首,笑嘻嘻地朝他挥手,要他回竹屋里去。 很舍不得,可还是送走了小春。 以前几次都是跟著小春去的,可上回一只药彘跑来蹭了他一下,那脏啊,差点让云倾把那药彘头给拧了。 结果因为伤势未愈,又动肝火,他吐了一口血,吓死了小春。 第二回以后,小春便不让跟了。 有点闷。云倾慢步走了回去。 鸟语花香的神仙谷,是人间净地。这儿没有恩怨纷扰、没有血腥仇杀,有的只是几只鸭几只鸟,和一群待在山谷里终年不外出的人。 回到竹屋前,小春的师兄们正忙著,小春的师父被阿二连人带躺椅扛到庭前草药圃晒太阳,斑白的头发和小春一样,睡著还会喃喃呓语说梦话也和小春一样。 往那里看了一眼,阿二猛地抬起头来,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,云倾哼一声,也没往那里走去。要不是见到师父生得和小春几分相似,他才不会多看一眼。 记得小春的交代,在谷里头要对师兄们好一些,若闲著太无聊,也可帮他们分担一些杂事。 望了小三一眼,那家伙正在药圃里拔杂草。 云倾心里头掂了掂,拔草这事简单,小春一直想著自已与他的师兄们交好,这地方到底也是要久待的,或许自已也该做些什么表示才是。 利索戴上了手套,云倾在距小三有些远的地方蹲下,往泥地里望去,那一棵一棵青青绿绿的东西,长得净是一个模样,估摸和小三手里的杂草类似,云倾没做多想,便一手一撮拔了起来。 小三在云倾蹲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,见云倾拔草的动作以后,瞪大眼深吸了一口气,一脸的无法置信。那药草……那药草只生长在悬崖峭壁险峻处,他挖回来后培植了好久,到如今都还是轻轻一碰就会枯死了的啊…… 云倾发现小三正盯著他,不喜被人这么看,他回瞪了一眼。 小三含泪慢慢低下头,侧眼继续偷瞧。 云倾越拔越多,小三暗自捶心肝。 可这端王是八师弟的人啊,当初留都留了,这回又哪能对他说些什么! 待云倾把那些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杂草拔光,泥土地秃了一大块之后,他满意地站了起来,去找别的事情做。 待云倾走远,小三红著眼眶扑进他家二师兄怀里,怕吵醒师父,小小声地哭道:“端……端王把我的百花珍珠草拔光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把那些草养活的……被他那么一弄……还不死透……” “……”阿二拍拍他家小师弟的头。“瞧他那样,兴许只是帮你拔草来著,你可以好好同他说去。” 小五正在喂鸡喂鸭,云倾走了过去,朝小五伸手,小五愣愣地便把那盘和著米的药材递给了云倾。 云倾盯著盘里的鸡食一眼,而后抓了一大把,往鸡鸭身上丢。 这动作是仿照方才小五的模样做的,只是人家小五轻手轻脚,仍的是地上,云倾却雨为要给那些东西吃,不如直接往它们身上仍比较快。 这人忘了自已有功夫在身,那一把一把的仍,痛得公鸡母鸡公鸭母鸭还有一群小鸡小鸭嘎嘎乱叫东跑西窜,可云倾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,见它们跑了不吃食粮,便随之跟了上去,硬是一把一把地砸,碰到几只鸡昏了过去,几只鸭倒地不起。 “灭绝人性、惨绝人寰啊……”小五看都不敢看。 “好可怜。”正在扫地的小六拿著扫帚靠到小五身边,为神仙谷的鸡鸭们掬了一把同情之泪。 怕它们不吃,云倾不自觉地多使了点力,仍到最后的结果是神仙谷内外“尸横遍野”,云倾这时才疑惑地由外头走了回来。 稍后,他站在篱笆前沉思,先前重伤未愈,如今又无意间妄动真气,引得胸口阵阵的疼,这时他才发觉竟是自已下手重了些。 那些鸡啊鸭的又没武功,难怪会死的死昏的昏,还活著的不停跑给他追…… 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云倾恍然大悟。 在神仙谷中极其无聊地“帮忙”做家事,从太阳由东方升起直到停在头顶上方,正午了,小春却仍是不见人影,这让云倾显得有些不耐烦。 再也等不下去,云倾立刻入房拿了乌木令出来,往外走去,找人。 神仙谷里的药彘不多,增增减减大概也不出二十只,没道理过了晌午还不回来。 云倾越想,脚下步伐便越是急促,该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吧?都到神仙谷了,这里没外人闯得进来,他还会被什么给耽搁? 用上轻功拼了命地往外头赶去,想起前几次弄丢小春时小春遭到的意外,云倾心里又急又紧张,一颗心慌得不得了,想再快找到小春,肺腑几番提气运劲,却是叫胸口一阵气闷,血腥之气突如上涌,让他嘴里感到一股腥甜。 最后云倾在神仙谷入口处那里,见到一个人影。 那人背对著他,正蹲在地上不知做什么,屁股随著身上动作撅啊撅地,灰白色的长衫垂在泥地上蹭啊蹭,下摆弄脏了一大片。 “赵小猪!”云倾急急吼了声。 突如其来的雷般怒吼让小春吓了一大跳,但转过头来见到原来是心肝美人儿到来,下一刻小春便露出了灿灿笑容,大声地喊了回去: “云倾,云倾云倾,你来找我啊!” “你在做什么,怎么那么久都没回去,都过午了!”云倾定下心神,把嘴里那口腥液咽了下去,确定小春真是没事,这才撒了方才胡思乱想的心思,放慢脚步走到小春身边。 小春仍是蹲在地上,那般不雅的姿势在他做来却全无不妥,他十指豪气地掘入土里,东掏掏西挖挖,指缝里尽是黑泥,身上脸上都脏了,可倒是不在意。 “在给你挖包子馅呢!”小春仰头朝云倾笑了笑,又低头掘去。 小春说道:“昨天你不是赞小师兄煮的春笋鲜嫩好吃,我想来多挖些回去,让他做笋乾包子给你吃。可这神仙谷里的神仙笋不好找,冒出头来的都苦了,得挖在地底下的才鲜翠,你再等等,我马上好了。” “你……由早挖至今?”云倾心头突然又一窒,说不清是什么滋味。 “也不是,”小春回说:“喂完药彘们以后才开始挖的,你晓得,没让它们吃饱,它们可闹脾气、咬人了。” “我以为……”云倾想说:我以为你又不知跑哪去了…… 小春眼睛一亮,“啊”了一声,将挖到的笋子折了下来,往怀里头塞,拍了拍那堆将衣衫撑起成小山的鲜嫩春笋,笑著说道:“走了走了,该回去了,不回去又有人要担心了。” “谁担心你?”云倾问。 “不就是你啰?”小春朝云倾眨了眨眼,含笑说道:“才出来一下子,就跑来找人,你那么不放心我啊?” 云倾皱起眉头。“你出来许久……” 小春道:“离开你摸道是一时半刻,就算是半盏茶那么丁点时间,你也觉得久吧!” “是。”云倾点头。 小春嘿嘿地笑了,那模样可乐的。有个人心里想著念著都是自已,这感觉怎么想怎么好。 云倾和小春慢慢往回路走,一路上小春有说有笑的,偶尔云倾会回个几句话,露个笑容。云倾就喜欢小春这些叽叽喳喳的模样,有朝气有生气,只要不是躺著任自已怎么唤也唤不醒来著,他都喜欢。 回谷后,照例云倾又帮小春洗了一回。 洗著洗著,照例也又把小春压在澡盆上来了一品。 小春总是嚷著水都溅到地上,房里太多水气,墙可是会发霉的。 云倾却觉得那一点影响也没有,溅了就溅了,湿了就湿了,抱著小春和他在一起,比什么事情都来得重要。 可小春哼著哼著,却发觉云倾脸色不太对劲,他摸摸云倾的脸颊,搭上云倾的脉,有些苦恼地说:“云倾……云倾……要不要……停……一停……” “嗯?”云倾瞥了小春一眼。“停?” “你的内伤……不行……啊……”小春还想说什么,却让云倾一个挺身,激得浑身激灵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 “你先顾好自已吧。”云倾眯了眼,继续埋身小春体内,直至这人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他的话语来。 他何尝不知道自已身体的状况,可什么时候都能说不行,就在这翻云覆雨之际不能不行,他才不会停下来。 稍晚,好不容易才把小春洗乾净,云倾却又发觉小春跑得不见人影。 神仙谷不过丁点大的地方也能找不著人,云倾真是气闷,这人简直和外头那些“猴子”一样,挺是会蹦的,蹦一下就不知哪去了。 直到用晚膳之时,小春才脚蹦了出来。 云倾端坐在饭桌前,看著小春端出一盘又一盘的珍馐美味,顿时身上戾气消失了一大半,饭厅内的气氛这也才和缓许多。 小春的脸颊有些红,上头还沾著一块黑黑的灶灰。 云倾才想开口问,小春就笑嘻嘻地说了: “今儿个我下厨给师兄们赔罪,听说云倾难得想帮手,却因为过于生疏把谷内弄得一团乱,云倾总归也是我带回来的,我的人呢,做事自当算在我份上,师兄们从小看小春长大的,这点也多多包涵别计较了。云倾喜欢吃春笋,我去采了。这算是借花献佛,在这里给师兄们道个不是,云倾他初来乍到,对谷内的事情还不甚熟悉,师兄们大人有大家,从今以后我这师弟不在的时初,还望多多照料照料云倾。” 云倾一听见小春说那什么“不在”黛眉一皱,便拧了松不开来。 小春和师兄们正正经经地商量了云倾的事,反覆来去讲了个数十遍,最后还是小三有了火气,开口说:“得了你,自家人这些客套做啥,你以为当你师兄这么多年,还当假的吗?说了让他住下来,便是什么也不会往心里去。” 其他人都点了头,阿二替师父布菜,难得笑了声:“快吃吧,凉了就不好。”他这师弟,还没看过这么袒护谁,稍微一点动静,竟急成了这样。 师父笑呵呵地也点著头。“都吃吧,你师兄们不会在意这些事的。” 小春得了师父和几位师兄的话,顿时笑得比那春花还灿烂。他转头看了眼云倾,见云倾皱了眉,想起自已方才的话好似有些不对头,这才恍然大悟自已又犯了云倾的忌。 他指尖往云倾眉心戳了戳,低语道:“想什么呢,我讲的不在是说我去喂药彘、摘竹笋、采草药时留你一个人在这里,怕你觉得寂寞,让师兄们能够多陪陪你啊!” “我……”云倾噎了声,瞥过头道:“我知道……” 小春笑了声。“来,吃这个。” 小春将一个圆呼呼还冒著热气的大白包子放进云倾碗里,灿灿笑著:“这鲜笋肉包,我特意替你做的,里头特意放了些能疗你内伤的药材。知道你最喜欢包子,面皮我可揉了许久的,而且没有药材味儿,又香又软,绝对好吃到让你舌头都咬掉。” “小春……”听见这人忙忙碌碌了一整天,竟是只为做一顿饭给自已,云倾压抑著声音,几乎无法言语。 “嗯,怎么了?”小春笑著将头低下去,凑到云倾面前,仔细看著这个自已喜欢得不得了的人。 小春看著他的眼、他的眉,望著他的鼻、他的唇。只消这么几眼,自已便觉得当初能让娘给生下来,来到这世上而后遇见云倾,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。 “你为我做了一桌菜,以前没人为我这么做过……”云倾眼眶越来越热,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小春说明这种感觉,他的胸口现下涨得满满的,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充斥其中,让他不知所措……让他有种……想落泪的冲动…… “只要你喜欢,以后我便天天做给你吃。”小春笑著,弯弯的眉亮亮的眼,神情是极其温柔的,那温柔是只给云倾的。” 云倾突然一把捉起小春手腕站了起来,饭桌上正在用膳的众人都吓了一跳。 云倾拉著小春便往他们的厢房处走,走得急切,弄得小春糊里糊涂的。 “又、又怎么?”小春连忙问。 云倾跨出饭厅,没人了之后才道:“你说不能在你师父面前亲你,可我想亲你了。” “啥?”小春被拉著一直走,一步也不得停。 “咱们回房去。”云倾如是说。 “正在吃饭呢!”小春吃叫了一声。 “不管。”云倾在这方面是不会退让的。 他想小春的时候,小春就要在身边,他要小春的时候,小春就得和他回房。失去过一次以后,对于这个人的一切,他都不想再错过。需要的时候便要立刻拥有他,人生如此短暂,错过一次,又怎知何时才能再有下一次。 可走出饭厅一小段路,云倾想起了什么,又拖著小春匆匆忙忙赶了回去。 瞥见饭桌上那盘热腾腾冒著烟的白白大包子,云倾眼睛一亮,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,端了就走。 他对饭厅内犯呆的众人说道:“我同小春回房吃去,你们不用等了,自个用罢!” 夹著竹笋肉丝的小三筷子掉了下来,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他们的房里,会传来什么样的动静。 “欸欸欸、云倾你走慢些。”小春嚷著。 “不行。”云倾一手端著包子、一手抓著小春,完全没得商量。 “……” 云倾与小春离去后,一时间,气氛安静莫名。 “欸……”师父面带浅笑,长长地吁了口气,欣慰地说道:“小春和云倾两个人感情真是好,到哪里都分不开,一起吃一起睡,就和小五小六一样,和亲兄弟同般亲!” “……”弟子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。云倾对小春那态度,哪单单是兄弟亲情那么简单。 师父见弟子们没动静,尴尬的沉默蔓延了好一会儿,他顿了顿,不解地转了话题再问道:“对了,咱谷里什么时候养猫了?” “猫?”阿二开口。 师父点头。“最近我睡时都会听见小猫叫……” 就在这般说的同时,云倾和小春离去的那方突然有细碎的声响沿著外头长长的竹廊,缓缓荡了过来。 师父竖起耳朵一听,眼一亮,说道:“啊,就是这声音!你们听见了没?” 众弟子立刻运起内力竖耳倾听,可不听还好,一听就是整个不得了。 阿二整张脸都黑了。 “嗯……啊……啊啊啊……” 那哪是小猫叫声,分明是…… “啊啊啊啊啊──我受不了了──”小三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,双手搭住桌沿就要掀桌,小五小六连忙一个按住桌子,一个按住小三,免得他们家三师兄真把整桌菜给翻了。 “怎、怎么了?”师父被小三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好大一跳。 阿二深深吸了几口气,硬是佯装啥事也没,神情淡然地道:“没事的师父,小三这阵子晚上睡不好,脾气难免暴燥。” “这样啊!”师父原想问三徒弟要不要服些安眠散,却听见那小猫叫声越来越大,越来越哀怨,也越来越凄厉。 师父转过头来想问清楚猫的事情,却见阿二猛地站起来,一张脸红过来黑过去,开口说道: “小三、小五、小六,把桌子抬到外头去,咱们今日月下用膳,喝酒赏月去。” 三五六得令,桌子抬了就冲了出去,跑得比飞还快,遥遥远离内堂。 “嗯?”师父疑惑地笑了笑著。 阿二在这空档连人带著凳子,把师父抬了出去。 阿二死都不想让师父知道那猫叫声其实不是猫叫声,而是有人在叫春…… 浪荡江湖之药师(共三部) 浪荡江湖番外合集 篇二.小春的日常生活 章节字数:203 更新时间:07-11-02 00:27 小春含泪控诉道: “清早即起,被云倾抓去‘沐浴’;下午采竹笋回来,跟云倾一起‘沐浴’;晚上就寝前,让云倾拖去‘沐浴’。日复一日,每日如是,不包括美人偶尔兴起多洗几次。作者不是人,赵小爷我哪有什么日常生活可言?” 后来的后来…… 在小春抵死不从兼威逼利诱下,云倾莫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,以后从原本的见红就休,改成连做五天之后休息两天。 ……这就是日后周休二日的由来。 浪荡江湖之药师(共三部) 浪荡江湖番外合集 篇三.春满神仙谷 章节字数:7569 更新时间:07-11-02 00:27 因为一盘包子引发一场惨案之后,小春被折腾得太累,云倾隔日一早也没叫醒小春,只是望著小春的睡颜好一会儿,这才心满意足地跨出厢房。 他拿了乌木令挂上身,到厨房门口塞好药材的窝窝头,代替小春喂药彘去。 走到竹林里头,拿著窝窝头扔药彘,这些黑抹抹猴子似的东西在他周围林间窜来跳去的,挟带内力的窝窝投掷皆是用嘴巴来接。 云倾的动作快狠准,丝毫不拖泥带水,药彘的动作更是精确,往往窝窝头才扔到半空中,黑影一窜.眨眼间便凭空消失。 云倾也不怕这些药彘像之前那些鸡鸭一扔就死了,所以越扔越快,越扔越有心得,可到最后…… “……”不小心玩起来了。看著那些猴子亮晶晶的眼神,感觉就好像是小春望著他似的…… “再扔一下……”云倾说。 再扔几颗,他就要回去了。和这些猴子玩起来,怎么想怎么奇怪…… 神仙谷里的乌木令每个人都有一块,这些是他们师兄弟让师父捡回来时,师父给他们戴上的,乌木令最大的功用是出入谷时防止药彘咬人,而另一个作用则是小春发现的,原来乌木令还有号令江湖上第一大教乌木魔教的用途在。 不过对神仙谷里头的弟子而言,第二个用途远没第一个实用。 神仙谷里权当老妈子职位,替大家缝补衣裳的是小三,他将一块棉绳已经磨得差不多的乌木令随意放在桌子上,转身回房里去,打算拿新绳子出来重绑上。 这时阿二走了出来,他在外头见云倾拿了食物去喂药彘,心想时机刚好,趁这机会兴许能和这端王阁下将事情讲开来,匆忙间桌上的乌木令抓著往腰带上系,紧接著便在云倾身后往竹林走去。 小三从房里出来,见桌上原本要换新棉绳的乌木令不见了,愣了愣。 “谁把我的牌子拿走了……”小三纳闷。 就在云倾和猴子们玩得正开心时,后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,云倾转过头,发觉阿二正朝他走过来。 云倾朝他点了点头,继续喂猴子。他素来也没和小春的师兄们多讲过几句话,如今阿二特地前来,也不知是为了什么? 阿二定下步伐,顿了顿,静了半晌才开口:“端王殿下,你可知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?” 云倾哼了声,转过头继续喂猴子。 阿二再道:“对你而言,神仙谷与外头兴许并无不同,但必竟你已与三春同归谷内,我希望有些方面你能收敛一下。” “我不同你吵,你是小春师兄。”云倾如此说道。 “我是小春师兄,依你和小春如此……关系,我也可说是你师兄,而我们的师父,自是你师父。师父他对男子相恋这事并不了解,他只认男女做夫妻才为正常。你和小春在我们面前怎么都可以,但就绝对不能吓著师父。师父为了我们八个师兄弟,从年少忙到白头,他身子弱,禁不起一点刺激,我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能小心……” 云倾突然打断阿二的话,声音略微不悦地道:“我和小春又不是见不得人,为何得偷偷摸摸?小春让我忍,我已经忍了,想亲他嘴不能亲、想牵他手不能牵,如今都躲到房里去了,这也不可以?” “可你们房里的动静实在……”阿二顿了顿……那该叫惊天动地吧! “哼!”云倾手中窝窝头碎成几块,暗劲加于其中便朝阿二发去。他只想阿二闭嘴,不想听这人再啰唆。 云倾本来就对到了这神仙谷以后“能随心所欲对小春做的事情比在外头还少”这事闷得不得了,不对这些人计较,并不是自已真不计较,那一切都是因小春而隐忍下来。小春如今不在,他又何需压抑自已满腔的怒气。 这二三五六外加一个师父,个个都夺去了小春许多注意力,小春的心思放在自已身上少了多少,这些人可知道? 这不能做、那不能做,小春就在他身边,什么都不做,他一把火实在越憋越大、越烧越旺。 阿二见云倾动了气,自也起身攻击,两人就这么在竹林里打过来又打过去,虽是各自使出了看家本领,但针锋相对间,再凌厉的招式却也总是在离对方分寸之间擦过,只是衣服破了些,发丝凌乱了些罢,倒没真的让对方受皮肉之伤。 突然在云倾的窝窝头暗器打上阿二腰间时,啪地一声绳子断裂的声响传来,云倾只见系在阿二身上的乌木令从他眼前飞了出去,落在远远的泥地上,那是伸手都构不到的距离。 “啊──”突如其来的又一个声音鸡毛鸭子鬼叫地响了起来。 云倾一抬头,眼一亮,出声的人是小春。 小春醒了,小春来了!云倾正高兴地要往小春那头去,却听见耳边身影迅速移动的呼呼声响传来,眼角余光瞥见已经有几只药彘往他这里迅速奔来,而且乌漆抹黑的脸上白森森的牙齿露了出来,活像想将人撕裂入腹般,弥漫森寒杀气。 “云倾──”小春拼了命地往他们这里跑,脸色惨白的他边跑还边喊著:“来不及了,快,抱住二师兄──” 云倾轻轻一皱眉,瞧阿二也一张脸惨白惨白望著正扑向自已的药彘,这些东西失了心徒剩兽性,须臾间便能取人性命,云倾也领教过他们的厉害。 小春的一声叫喊,阿二的血色退尽的模样,云倾也不知自已是怎么搞的,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挡,让那只张牙舞爪的药彘一扑,咬上他的手臂。而后就趁这电光火石之间,另一手抓住阿二,把阿二搂进自已的怀里。 紧跟著因为抱了个陌生男人…… “恶……”云倾一阵反胃。 乌木令上头的味道是药彘们的克星,云倾揽过阿二后,药彘们倏地全数退开。这和当初他与小春只有一块牌子,却因自已背著小春入谷,两人贴得极近,药彘就不敢过来的道理一样。 手臂上传来的感觉有些疼痛,阿二以一种奇怪的神情看著他,云倾皱了皱眉头,实在忍不了了,深深吁了一口气吼道:“小春!” “来了来了!”小春是一路奔过来的,见况立刻将自已身上的乌木令扔给阿二,自已搀住云倾。他知道云倾不喜与人亲近,这回硬让他抱了二师兄,眉头都皱得不成样了。 小春心疼地按著云倾的伤口,怀里的药瓶掏出来便开始涂抹,那眉头拧得不会比云倾浅,著实也是整个心揪起来的。 云倾看到小春这模样,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笑。他就喜欢小春这么在乎他,喜欢得不得了。然而却在这般想时,方才和阿二动武时隐隐翻腾的胸脯气海又猛地做痛,他喉间一甜,一口血升了上来控制不住就喷往小春脸上。 “噗──”地一声,被溅得满脸血花,小春吓得从脚底麻了起来。云倾之前几乎死过一回,身子骨本来就比以往虚上许多,虽然他一日三餐用药顾著,但却也不得妄动真气。真气一动,呕血数升都还算是好的,再严重…… 云倾眼前一黑身子一软,整个人往小春身上倒。 小春惨叫一声,顾不上阿二,迳自搂著云倾驾轻功往谷里狂奔回去。 云倾再度醒来的时候,厢房里香烟袅袅,九爪金炉里焚的是小春悉心特制的定魂香,阿二挑了挑定魂香,而后来到云倾床旁。 “醒了?”阿二说。 “嗯。”云倾随意应了声,而后开始找起小春来。 他手伸到旁边勾著了个温温的东西,立即知道那是谁散发出来的温度,低下头去,果不其然见著小春正埋在棉被堆里睡著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 云倾有些讶异,伸出手指,戳了戳小春圆鼓鼓的面颊。 而后竟漾起了笑,又戳了戳。 小春怎么竟然又缩回了四五岁大小,还睡得那么熟,无论云倾怎么吵他,也都只是皱皱眉有些不满,没有醒来。 云倾这才想到小春兴许是累极了,药人累极了便会睡不醒,小春的师父也是如此,三天两头便是睡。 云倾又摸摸小春的脸颊,圆嫩嫩的脸庞,不满中微微噘起的粉色双唇,精巧细致的五官,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般,叫云倾越是碰触,越是舍不得收心。他便是这么摸摸摸,几乎从头到脚要将小春摸个通透。 他就是这么的喜欢小春,喜欢到无时无刻都爱这么摸他。 被晾在一旁视如无物的阿二乾咳了声。 云倾瞥了他一眼,才问道:“小春是怎么了?”云倾向来也就只关心小春的事。 阿二开口道:“你昏迷了五天,他五天没合眼,最后累得厥了过去。你与他本带伤在身,他又因你再动真气,习了回春功的人若伤势过重躯体负荷不了,变会回溯成稚子模样,直至伤势稳定才得恢复。” 阿二再说:“回春功不但能逆天回春,更有洗髓疗骨的功效,他身躯这般璞归真,也是暗地里正在自行疗养的缘故。” “会不会有事?要不要紧?”云倾连忙问。 “不碍事,睡醒便好。”阿二答道。 云倾这才松了口气。他又摸摸小春肥肥短短如莲藕般的手臂,心里喜欢得紧。只要知道小春没事,那便好了。 阿二一直在他们房里没离开,云倾觉得奇怪,瞥了阿二一眼,阿二不走,云倾也不理他了,迳自玩起小春来。见小春越睡嘴越噘,云倾眼里的笑意就越深。 “赵小猪、赵小猪!”云倾边戳边轻喊著。 小春翻了个身,小拳头握得紧紧,身体呈大字打开,咕哝了几声被吵得有些不悦了。然而这模样,却是叫云倾怎么看怎么喜欢。 阿二咳了声,云倾不理,阿二再咳了声,云倾才又瞥了眼,问道:“怎么?” “那日在竹林里,谢了端王陛下舍身搭救。”阿二垂眸道。 “不用,是小春让我救的。”云倾不以为意。 阿二顿了顿,再说:“一直以来原本是小春替你治伤,这次小春厥了,师父便来看过,他说你与小春几经生死、内伤皆重、受创甚剧,小春用药虽已十分到位,但几年内要让你与他完全康复仿若常人却也是难,若你愿意……” 阿二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,说道:“这是神仙谷绝学之一‘春功功’一到十层的口诀,习得回春功,加上小春医术,至多半年……” 阿二缓缓说著,云倾静静听著。 最后阿二说:“……你没醒之前,小春同我谈过你的事……云倾……都是一家人,其余的我也不说了,以后有不瞭解的地方,找二师兄成了。” 说罢,阿二淡淡笑了笑,离了他们的厢房。 云倾有些怔愣地抬起头来,望著阿二离去的背影。 这人不叫他端王殿下,而是同小春般,与他姓名相称了。 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缓绥生出来,不知怎么地,云倾又想起小春以前说过的话,‘人的心,是肉做的,谁待他好,他便会记得……’ 胸口涨涨地,云倾下意识抓紧了衣襟。 一家人…… 一家人…… 他从没有过家人…… 是以他不明白如今这三个字,为何会让他眼眶灼热…… 小春醒的时候,云倾正在穿衣裳,不似宫里奢华万金的料子,穿在身上却出奇地柔软舒适。 穿衣时悉悉窣窣的馨响引起了小春注意,刚睡醒的小春视线模糊,往那声音方向望去,低低喊了声:“云倾。” 对方应了声。 小春揉了揉眼,往云倾方向望去。 而后又揉揉眼…… 再揉揉眼…… 小春深吸了一口气,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,不敢置信自已看见了什么。 竹屏风前站著的是个粉妆玉琢、皓齿朱唇的娃娃,穿著的是月牙白底绣浅银暗花的衫子,脚踏同色滚银边小短靴。 小春细看那娃娃眉目,尖尖的下巴,圆润润带著雾气黑白分明的眼眸,弯弯的两道秀眉,小巧秀致的鼻子,粉嫩嫩轻启欲言又止的菱唇。 这么一个精致的粉团小娃儿白皙通透得像是天上来的,不染半点俗世尘埃,叫人连碰也不敢碰,轻轻磕著了,都像是会亵渎对方般。 可在细细一看,喝,那眼那鼻、那嘴那眉,怎么有八九分似曾相识。 拼了命揉眼,再用力狠狠看。 奶奶个熊!这粉团娃娃不是他家云倾是谁! “再揉当心眼睛瞎掉!”云倾急忙走过来,抓住小春的手。 小春顺著云倾抓著自已的手往下看,惊得又爆出一声:“奶奶的这怎么一回事,连我也一起缩了?” “你内伤未愈,受了惊吓昏倒便缩了。我缩是因为回春功有洗髓疗骨之能,阿二给我心法口诀助我疗伤。”云倾三两句总结一切。 “咦?”小春眨了眨眼,愣道:“回春功有这功效?我怎都不知道?” 云倾道:“因为授课时你没听。” “啊……”小春了然点点头,“的确,我以前就只待在药房里练药……” 而后小春话说到一半,目光放在云倾身上,又缓缓地呆住了。 “……”云倾等了好一会儿,叫人。“小春。” “欸?”小春应了声,而后对著粉娃娃模样的云倾傻傻笑了起来。 “笑什么?”云倾觉得奇怪。 “没有啊!”小春又笑,跟著执起云倾的手摸了摸,又软又滑,嗅了嗅,还是一样的好闻,放在口里咬了咬……欸……好软好软啊……到最后,小春连自已缩回娃娃模样都不计较了,就抱著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云倾,一直呆呆傻笑。 “……口水流出来了。”云倾说。 “好。”小春还是望著云倾笑。 云倾这模样他可从来没看过,软软的、小小的,完全没有以往的霸气厉气,是不是人小了那些东西也飞散无影,小春望著云倾稚气的脸庞,心里不会形容,就觉得这人这么小这么软、粉团子似的,多可口便有多可口。 实在忍不住,小春又往云倾脸上咬了一口,笑得合不拢嘴。 “美人──”小春语无伦次地说著。“小美人──” 奶奶个熊啊,活到现下他第一次觉得,这回春功好啊──用在云倾身上更是一等一的好啊──到底是谁创这门功夫的啊──改日定备清香三炷前去拜一拜的啊── “小春……你怪怪的……”云倾说。 这赵小春从来未曾对他主动搂抱过,今日这般失常更是罕见。不一会儿,更在他怀里钻来钻去,像虫子似地,竟静不下来。 “呵。”小春笑了声。 隔日,窝在厢房里许久不曾出现的两人露面时,正在大树下和师弟下棋喝茶的小三嘴里一口水喷了。 小春和云倾两个人……不、两个小娃娃,个头还不到他的腰,两个小孩子就这样手牵著手走了出来,穿著一模一样的月牙色衫子,踏著一模一样的月白色小靴,要不是认出了这二人熟悉的轮廓,小三还以为哪家的娃娃走失了,跑到他们神仙谷来了。 见小三发愣,小五小六目光随师兄去,见著后也“呀──”地叫了声。 师父坐在躺椅上睡得正香,阿二拿著把大扇子替师父挡阳,见况提了几句,说道是云倾为救他旧疾复发,师父传了他回春功,这些天在房里休息。这才让几个师兄弟明白了。 “难怪好些天没见著你们,还以为小春又忍不住溜出谷去,顺道带上端王了呢!”小三瞪著大眼睛说。 “欸,还叫什么端王,叫云倾。”小春笑嘻嘻地说道,看起来心情很好。 “呃……云倾……”小三说了声。 小五小六也高高兴兴喊了声:“云倾弟媳妇儿──” 云倾顿了一下,“嗯”了声,算是应了。 小春得了云倾这声应,可乐了,笑得嘴都快裂,怎么也合不拢。 “云倾下棋不,过来玩玩,帮帮师兄。”小五朝云倾喊著。 这几个师兄弟一听见云倾是为救二师兄而出事,心里也有些急,只想瞧瞧云倾有没有事,于是多看了这人几眼。后来瞧小春笑得那副模样,便想云倾若有事小春是会哭的,哪还笑得出来,这才放下了心。 至此,稍早那还存有一丝丝芥蒂也随之烟消云散,再也没了。 小春拉著云倾往树下走去,低头看著棋盘,而后揪揪云倾。 “到谁了?”小春问。 “我们。”小五小六说。 棋上黑白子厮杀,但明显五六的白子落于下风,眼看几乎要全军覆灭了。小春朝云说:“你会下棋吗?帮帮五师兄六师兄吧!” 云倾望了一会儿棋局,皱眉想了片刻,拾起一枚白子,一落,便落在全局关键之所,破了黑子的包围。 “怎还有这样的!”小三可嚷了。 “就有这样的!”小五小六朝小三得意地喊了回去。 他二人将石椅子让给云倾,起身时还不忘用衣衫下摆擦擦,想必是记得云倾的习惯,云倾顿了一会儿,始终还是坐了上去,算是接受了五六的好意。 只是石椅子过高了,云倾一坐,双脚便悬空,那模样叫小五小六心揪了一下。没了端王架势的云倾,看起来不过是个四五岁的漂亮娃娃,可就叫人目光放不下,忍不住一直看著一直望著,心里直喜欢起来。 小春边看边笑,偶尔还暗自得意“嘿嘿”两声。 师兄们喜欢归喜欢,可就没办法向他这般搂著小美人,亲亲小美人啦! 小春椅在云倾身旁,看著他的白子势如破竹挽回形势攻陷黑子,神仙谷里棋艺最好的小三被打得哇哇叫,就算二人手联手也从未赢过小三的五六则拍手叫好。 小春望了眼正在替师父遮阳煽风的二师兄,阿二微微点了头,小春收回视线,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地赖在云倾身上。 云倾则一手揽他一手落子,嘴边隐约有著笑意。 春了,落索的枯枝都发了新芽,让寒冬离了神仙,虽还有点萧瑟凉意,那沁骨冷凉却不会停留太久。 仰头,绿叶缝隙中看得见碧蓝如洗的晴空,辽阔深远,万里无云。 谷里养的鸭子偶尔叫个两声,母鸡带著小鸡子一路咕咕卿卿地拾著碎米过去,小黄狗跑到云倾脚边嗅了嗅,盘据蹲下,云倾一僵,白子落错了地方。 小春见况大笑。 云倾脸色一黑。“笑什么,你帮我还是帮他。” “当然是帮你啊,小心肝──”师父睡著看不见,小春大胆地搂著云倾,朝他粉嫩嫩的脸颊啃了一口,全是口水,却惹得云倾笑了。 小三噎了一口,也随著下错了地方。 后来的几天,师父突然对阿二说:“最近好像没听见小猫叫声了,那猫不知是怎么了……”说罢,似乎还想出去找找,就怕猫是不慎给外头的药彘吃了。 阿二咳了声,想起昨日小春声泪俱下对他说的话: “我同云倾说既然咱们都小成这样……那里……咳……也小了……为了养伤就休息个把月别揉面团了吧,他却说不成。我又说,可晚上传出的动静太大,师父都听见了,可后来……呜呜呜呜呜……后来,云倾竟然拿布把我嘴巴塞了,不许我拿下来,又用绳子把我给绑了,说是这样就不怕有声音了……二师兄您说,这么没日没夜地来,我们两个人的伤何年何月才会好全啊?!” 阿二顿了顿,叹了口气对师父说:“猫在云倾那儿,兴许是他想了法子,所以晚上不叫了,给师父一个好眠。” 师父听罢,笑吟吟地道:“我就知道云倾那孩子上心。” 阿二心里思量,兴许该叫小三另外替小春和云倾盖间房,离主屋远一些。 两情相悦那事本就不会少,只要不打扰到师父,其实师兄弟们也无所谓。 而且小春这般又被塞又被绑的,看了也著实可怜。 若有了新房,那,也就随他们去了。 《全文完》